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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令仪笑了起来,长平人聪明厚道,还帮着替她描补,也就不再绕圈子,细细嘱咐道:“你得小心些,若是被国公爷知晓你骗了他,这气一上来你可就倒了大霉。”

长平忙应下离开,明令仪思索片刻,招来夏薇道:“小孙氏的院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夏薇认真想了想,眨巴着眼睛道:“她才进府,倒没有听到有什么传言。倒是许姨娘那边,听说她院子里经常传出来欢笑声,院子那么大都能传到院外,可见有多开心了。”

明令仪失笑,“只愿她别笑疯了才好。你且小心谨慎些,去厨房那边也去多打听打听,小孙氏院子肯定发生了大事,她才进门,照理说新鲜着呢,曾退之不会突然厌恶了她。”

夏薇点头出去了,没多久就咚咚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满脸惊恐:“夫人,晋哥儿将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砸了,气得国公爷踢了他一脚,晋哥儿被踹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已经昏过去人事不省了。”

第54章 无

前院晋哥儿的院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四下不见下人小厮,莫名地诡异。

曾退之斜靠着廊檐, 神情颓丧,手上拿着的酒坛倒了过来, 里面剩余的酒偶尔滴落, 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许姨娘原本病得起不了床, 这时病好了赶了来,正温声细语劝解着他:“国公爷,晋哥儿也是自己不争气, 你管教他都是为了他好, 咱们府里就这么一根独苗, 你哪能真正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你不过是大怒之下一时情急, 才出手教训了他。

再说这祖宗,唉,我真不知道祖宗有没有怪罪咱们,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子孙砸掉祖宗灵牌之事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国公府真是没有脸面见人, 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下令府里的所有人都不许乱嚼舌根”

两人这时见到明令仪走了进来,许姨娘停下了说话,脸上神色微变,曲膝施礼后尖声道:“夫人这是来看晋哥儿, 也是,夫人是晋哥儿的嫡母,身负管教之责, 倒是应该来看看。”

明令仪认真打量着许姨娘,直看得她神色有些不自在起来,才温声问道:“我是晋哥儿嫡母,来看是应有之义,许姨娘你怎么也来了,我还怕你瓜田李下,为了避嫌会继续在床上病着呢。”

许姨娘不由自主偷看了一眼曾退之,见他神情无异,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眼神怨毒恨恨盯着明令仪,却极为大度地道:“我一个大人岂能与小孩子计较,没得说出去让人笑话。

先前晋哥儿可是因为夫人受罚的,夫人也能不计前嫌前来探望,我又岂能不来。罢了,夫人说得也是,我留在这里若是晋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倒说不清楚了。”

她曲膝施礼,仰着头关切至极地看着曾退之:“国公爷,你千万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呀,你是府里的顶梁柱呢”

曾退之原本痛楚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他抬手抚着许姨娘的脸颊,心疼地道:“你也瘦了,回去好生歇着,我等下来陪你说说话。”

明令仪没有去看两人你侬我侬,越过他们匆匆走了进去,屋子里药味浓得让人透不过气,晋哥儿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发青,只余胸脯微微起伏,能稍微看出来他还活着。

王大夫与太医正神色凝重,正忙着在施针,徐延年安静站在一旁,垂眸深思着什么。

“现在情形如何?”明令仪微微蹙眉,低声问道。

徐延年听到她说话才恍然回过神,难过地道:“好不容易有了口气,只醒来后又睡了过去,大夫说约莫脏器有伤,已经开了止血的方子,熬了药已经喂过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太医正撩起了晋哥儿的中衣,认真凝视着他胸口的淤青,明令仪顺着看过去,见他胸下凹陷塌了一小块,估计被踢断了肋骨。这肋骨断了倒不会即刻要了他的命,就怕断了的骨头戳破心肺,那他真是小命难保了。

“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徐延年抹了把脸,喃喃低语。

明令仪没有做声,静静站了会就转身从屋里走了出去,许姨娘已离开,曾退之仍旧靠在那里出神。

她见长平缩在角落里发呆,将他唤了过来问道:“祠堂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从头到尾仔细说清楚,一点都不能漏下。”

长平头发已经被他抓得乱蓬蓬,嘴唇都起皮泛白,哭丧着脸道:“国公爷这几日累极了,一直没有歇息好,回到院子好不容易才睡着,这时守祠堂的下人前来着急忙慌禀报,说晋哥儿被关进祠堂里后,先是哭闹骂人,吵着要放他出来。

下人得了国公爷的吩咐,哪里敢擅自作主,晋哥儿见哭闹无用,最后竟然干脆发狠砸起了里面的祖宗牌位。下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吓得再也顾不得其他,开了门进去一看,祠堂里面已经乱得不像样,祖宗牌位胡乱丢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