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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想想也觉得不妥,小孙氏还摸不清国公爷的喜好,若是第一天进门就惹他不喜,以后在府里更难立足,便先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口。没等一会,就见小厮扶着满身酒气的曾退之进了院子。

小孙氏原本还算镇定,此时倒开始紧张起来,手指紧紧拽着衣衫,慌忙吩咐道:“快,嬷嬷前去迎一迎。”

孙嬷嬷小跑着上前,恭敬曲膝施礼,曾退之半眯着眼睛一声不吭,被小厮扶着放在床上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小孙氏原本的紧张退去,看到铺着喜被的新床上,曾退之脸色潮红睡得已经开始打鼾,隐隐有些难过起来。

她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新婚之夜,却没有想到这一种。咬着唇愣了半晌之后,无奈只得吩咐孙嬷嬷去打了热水进来,两人一起伺候着给曾退之脱去鞋袜,擦洗手脸。

热帕子覆上曾退之脸颊时,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定定看了小孙氏片刻,突然眼神狂热起来。

曾退之嘴里含混不清说了句话,小孙氏还没有听清楚,就被他钳住手腕往床上一拖,她睁大眼惊呼刚到嘴边,就被他翻身压了上来堵了回去。

孙嬷嬷也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帮着放下床帘后,忙不跌从屋里退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房门。

赵姨娘院子里,嬷嬷手上端着装了苦楝子汁的碗,掀开帘子正要正屋,掀起一半的帘子却突然斜斜掉落下来,将她手里的碗打翻掉在了地上。

赵姨娘自打回了院子之后,就黑沉着脸不说话,伺候了她多年的嬷嬷知道她是见了新人进门,心中有气,哪敢去招惹她,此时脸都吓得苍白了。

嬷嬷来不及去管帘子,只忙着躬身告罪:“姨娘,都是小的不好,小的马上再去厨房重新端一碗进来。”

丫鬟们吓得缩成一团也不敢出声,只放轻脚步忙着上前打扫清理地上的碎片汁水,赵姨娘恨恨地一眼剜过去,尖声骂道:“都是一群捧高踩低的贱蹄子,你们是不是见着新人进门,就觉着我要失宠了,当差也开始不上心,门帘子松了也竟然没人察觉。

简直瞎了你们的狗眼,我的晋哥儿可是府里唯一的嫡子,岚姐儿是府里唯一的女儿,想要看我笑话,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她直骂得口干舌燥才住了嘴,瞪着嬷嬷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莫非要等着我亲自动手去端来!”

嬷嬷慌忙退下,转身小跑着回去厨房,厨娘见到她过来,笑着问道:“姨娘可是要吃炖的补汤,我这里正温着呢。”

赵姨娘为了再怀孕,每天早晚都要吃一碗苦楝子汁,今天忙着府里的酒席,也就吃得晚了些。嬷嬷打翻了好不容易榨出来的一碗,挨了骂心中烦闷,没有心思与厨娘攀谈,径直问道:“先前我榨出来的苦楝子汁呢?”

厨娘见嬷嬷不搭理自己,也不屑地撇了撇嘴,随手朝案板上指了指:“搁那里呢,又没有人急着要生孩子,谁会去动那个东西。”

嬷嬷不理会厨娘的冷嘲热讽,大步走到案板边,见先前榨出来的汁还原封不动放着,端起碗又急匆匆赶回正屋,恭敬地将碗递到了赵姨娘面前。

苦楝子汁吃得赵姨娘想起来嘴都发苦,可她自从生了晋哥儿之后就未能再怀孕,现今又有娘家有势力的新人进门,原本跟软脚虾一样的明令仪,也逐渐强硬起来,自己已经吃了多次亏。虽说府里就晋哥儿一根独苗,可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嫂子任氏说得对,多生几个才更有底气。

她屏着气,一口气将整碗的汁水喝下肚,嬷嬷忙递了清水让她漱口,丫鬟也及时送上了蜜饯,酸甜在嘴里蔓延开,总算压下了那股子青草味。

她长长松了口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月癸水已经迟了两日,看来这个偏方还是管用,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呢。

偏院里。

明令仪根本不管前院的酒席热闹,躲在小院自成一统。晚上饭食丰盛,厨房采了湖里的荷叶,包了鸡慢慢烤熟,又拿新鲜的鸡头米熬了甜汤,再加了些时令小菜一起送了上来。

秦嬷嬷撕开荷叶,顿时香气扑鼻,引得夏薇都快流口水,她笑嘻嘻地施礼道:“夫人,我先下去用饭了。”

明令仪知道夏薇馋荷叶鸡,笑着挥了挥手,让秦嬷嬷也下去用饭。她将黄酒倒在铜壶里,又加了梅子进去煮开,酒香夹杂着饭菜香气,霍让甫一进门就被引得肚子咕咕直叫唤。

“好香,我来得真巧。”他大步上前,从身后揽着明令仪,亲昵地靠在她脸颊边磨蹭,她头不住朝旁边躲,笑着道:“别蹭了,痒,你是小狗么,怎么这么爱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