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至章鲁侯身前,见他猛地跪在大殿之上,磕头求饶:“父皇,父皇,儿臣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如此荒唐,但齐宁,齐宁她有孕在身。还请父皇看在孩子面上,容儿臣留到齐宁分娩之后再行处置!”

齐宁便是三公主重盼封号,她与章鲁侯成婚数年感情不睦,因此这个孩子也算来之不易。若此时叫她受了刺激,确实于身孕不利。

但镇元帝何许人也,根本不为所动,冷眼命令许内侍道:“许达,拟和离书,齐宁即刻与章鲁侯恩断义绝。章鲁侯褫夺爵位,满门抄斩,明日行刑。”

不仅如此,废除郑淑妃位分,打入冷宫之事亦刻不容缓。

至于重晖,大将军敕封自然难保,但重睦还是叮嘱宗寅与游郢侯分□□白脸,不必急着非要将之牢牢踩死,以防触底反弹。

毕竟若非郑家党羽先行上奏,她原打算将匹娄鹤来往书信与新入手的筑特城私矿名册一直藏在暗处,秘而不发,当做最后杀手锏。

谁知他们欺人太甚,便不应妄想她会坐以待毙。

必须以整个郑家龌龊腌攒打得镇元帝脸疼难耐,才能叫他真的狠下心重罚重晖。

于是只见宗寅跨而向前,好声相劝:“通敌叛国虽死罪难逃,可无论如何,十皇子终究为天家嫡系血脉,还请陛下酌情裁断。”

镇元帝闻言,立刻顺梯而下,拟旨将重晖从抚北营押回入刑部大牢,彻底除其兵权,罚俸一年,先前所备封王赐地之事也再无音讯。

即使表哥大仇尚未完全得报,此番胜利也着实大快人心。重睦因此率领抚北营众将士与重晖囚车一道返回燕都,高头大马由安远门一路行进,竟是第一次摘掉那与她在战场 之中时刻相伴的可怖面具,露出整张动人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