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此事,”封知榆心头跳动半秒,显然并未听进去重睦所言,仅如同受惊猛兽般蹭地跃起,使出浑身解数推了她一把:“重睦!你已经抢了广益,如今又背着我同宗寅联络!你怎能这般不要脸,总盯着别人的东西不放手!”

重睦一时不查被推得险些内力涌起将她击飞,好在两人还有些距离,这才不曾酿成大祸。

感受到重睦气力,封知榆明显慌神片刻。而后很快强压住失措立直身形,扬起下巴不屑出声:“我便是偏不想与他诞下孩子又如何,大不了叫他就此将我休弃回家,还乐得自在。”

瞧着她这副模样,重睦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说得轻巧。且不论外公年老,我母妃亦是中年渐衰。哪怕我与表哥,拼的也是有今朝没明日的血汗路。如何长远由着你‘乐得自在’!”

疾言厉色之下,封知榆不自觉瑟缩后退一步,听得重睦又道:“封知榆,你可知宗寅眼下已去面见外公呈交和离书。一旦此事板上钉钉,往后你如何见人,莫不是还以为自己仍会是闺阁未嫁时的燕都才女,荒唐可笑。”

“和离书”三个大字砸得方才还自鸣得意的封知榆许久不曾应声回神,恍惚间,忽地眨了眨眼,泪水不自觉涌出:“你胡说。宗寅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舍下我的,你胡说!他在哪儿,他怎么会来安陆,让开!让开,让我去见他!”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却见封老将军已拄着拐杖前来,身后跟随之人,正是宗寅。

重睦示意府中随侍看住情绪已然失控的封知榆,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封老将军身边:“外公,别动气,身体要紧。”

然而根本不及重睦有所动作,封老将军站定脚步后竟拉着封知榆一道跪在宗寅面前,吓得宗寅也立刻哐当跪地:“祖父您这又是何苦。”

“榆娘自小爹娘双亡,全怪老夫管教不严,”即使下跪请罪,封老将军也始终保持挺立脊背,不卑不亢:“今她令孙婿倍感痛苦,也同样是老夫之错。”

既然犯了错,他们封家人不会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