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泊朗当即下定决心,哪怕背负背弃恩师之骂名,也绝不会再与重睦与抚北营同流合污。

满腹怨怼愤懑间,只听得重晖亦端起茶盏与他对饮道:“孤以茶代酒,此番熊将军为孤背弃游郢侯,破釜沉舟之决心天地可鉴。孤自也不该自暴自弃,令将军心寒。”

眼见重晖如此,熊泊朗自也举盏相和:“末将定会对十皇子倾尽全力相助。”

烛火隐隐绰绰落在两人身间,与夜间亭台流水之上映出转影。

因着午后醉酒,被蓝妈妈安置在后院睡下休憩的净湘半个时辰前刚刚醒转,本想前往池边吹吹夜风再返回前厅,不成想会将前方厢房内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

未免他们发现引起性命之忧,净湘一直俯身躲在假山怪石底,沉于黑暗。哪怕腿脚都快被夜风吹得冻僵,也不敢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大气都不喘。

虽听不太明白其间弯弯绕绕,可净湘对抚北营之名却是再熟悉不过。

在程将军娶了那库孙女人,于平城正式置办家宅之前,他原是自己的常客。

净湘知他出自抚北营,乃是副将。与他同为副将的还有总跟他一道前来紫瑶阁的封将军,以及一位仅有数面之缘的纪将军。

至于所谓熊将军,根本闻所未闻。

紫瑶阁后院本是难得的清净之地,素来用以招待那些不愿暴露身份的显贵客人。

也是因着太过安静,想必连蓝妈妈都忘了她还在其间酒醉而眠,这才使得她误打误撞地听见熊泊朗与重晖对话。

不管怎样,净湘暗觉此事对抚北营影响极大,她得早些寻了机会告知 程将军。

然而第二天整日忙碌不休,待到她终于得空前去程宅拜访时,却听闻程况已经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