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月色朦胧间,顾衍逐渐显露身形,眸中神色深不见底。

“纵她饮酒大醉, 不管不顾甩给旁人, ”裴焕缓步行至顾衍身前, 两人身形大抵相似, 但他到底因着年幼些, 眉目间尚存少年莽气, 不及顾衍沉稳:“你也配?”

顾衍闻言, 不怒反笑, 背手推开他的肩骨。分明不像用了大气力, 但裴焕一时间却根本无法反击, 只得任由他推得后退数步。

将床铺摊 开给重睦盖上,感受到身后动静, 顾衍再次抬手,仅以内功逼退靠近之人, 叠好被角侧首道:“夜深风凉, 阿睦素来畏寒。”

眼见裴焕还想再次出招,打扰重睦休憩,顾衍心底无名火轰然而起,索性打在要害处逼得他一口鲜血吐出,痛苦神色布满面上。

话毕还不忘刺他数句:“侯府公子金尊玉贵,不懂如何照顾人也无妨。烦请以后勿再与阿睦纠缠不休,使她徒劳染疾。”

盖个被子也能被他唠叨出这么多屁话,裴焕捂着受伤处与他裂目而视:“你不过仗着她如今对你更为看重些,才这般托大。然大周自立国以来多得是公主与驸马和离之事, 你倒也不必得意太早。”

被两人动静吵得有些难受的重睦于睡梦中不耐烦地低哼一声,翻身掀过被褥盖住脸,感受到其上熟悉的皂粉气味,莫名安心。

顾衍无奈,替她将被褥从脸上扶下,压低声音斥道:“出去。”

左右在他这儿占不到上风,裴焕自也并未恋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即摔开房门,愤然离开。

确认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巷黑暗中,将半敞窗户关合,又确定了一遍屋内是否落锁,等到顾衍解决一应事务再次转身时,重睦却不知何时已然从被褥中坐直,将身上盔甲解开扔在地上,满脸不情愿:“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