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为木桶内再添些许热水,慈衿没忍住轻哼两声:“十殿下哪能有公主一半聪慧,可别抬举他了。”

沐浴之后一身轻松,擦净发间水渍,换好里衣,重睦三步并作两步绕进床铺之内,再次长舒一声:“本宫怕是当真年岁大了,从前营中那床怎么折腾也未觉不适,如今却总想着还是府中被褥舒适。”

“那是因为如今公主住在驸马府上,自然瞧着什么都是最好。”

慈衿话音未落,重睦四仰摊开的身体忽地一僵,这才想起便是连圣旨都叫她返回顾府检讨思过。

“说来此番公主被召回京,驸马爷独自留在云邕关,也不知和表少爷能否相处得好。”

离开前重睦也并非没想到此事,纪棣常年 神游,她与程况回京后,整个抚北营独剩封知桓与顾衍,大战永远一触即发。

但镇元帝只给她留了一日收拾行装的时间,许多事都来不及处理,自也“无意”将此事排后,不了了之。

“顾卿为人高远,不会同表哥一般见识。”

纵使封知桓真的蹬鼻子上脸十分过分,他也有办法令封知桓如数奉还,实在轮不到她去忧心。

毕竟他那通天的本事都能生生逼疯崔瑾安。

思及此处,重睦不免又想起那日争吵,没由来泛起阵烦闷,翻了个身掀起被褥遮住脸:“本宫有些乏了,熄灯罢。”

慈衿应声前往烛灯处,蓦地顿住脚步回首道:“对了,还有一事。明日宫中设宴,娘娘专程向圣上求了恩典,许公主解除监/禁,进宫半日。”

她说话时明显不敢直视重睦,果不其然只被逼问几句便如实交代:“其实,是娘娘请了贺豫替公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