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自崔瑾安失心疯后,重睦料到崔家不会善了,连夜将程况腹上被崔瑾安刺伤之事通知程况爹娘,又派出纪棣将程府下人受崔瑾安苛待至死的诸多证据上呈御史台,总算比之崔家速度更快些。

程崔两家皆为齐州氏族,到如今世代承袭伯爵之位,称得上真正的门当户对。崔家不满女儿受苦,程家又如何会轻易放过这等数年无所出,还伤及儿子身心之女。

程况或许有错,但崔瑾安也绝非无辜。

两家博弈的结果如何,全待今日圣旨所示。

“抚北大将军,程副将接旨!”

随着圣旨如期而至,重睦与她身后程况俱双膝跪地,高举双臂,随时等待接旨。

只听得负责传旨的那位年长内侍清清嗓子,饮过身侧小内侍递来热茶后,缓声相告其中内容,下方跪地两人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渐渐落回实处。

身为主将,属下有错,重睦自难辞其咎:“主将重睦,包庇责重。着立即召回燕都监/禁两月,于驸马府内检讨思过。”

但好歹无论她还是程况都未被降职,镇元帝甚至还许了程况和离之书,从此与崔瑾安一刀两断。

他正想与重睦交换一个欣喜目光,不曾想传旨内侍竟忽地扬高声音:“褫夺其承袭爵位之权,谴返燕都监/禁半年,无召不可出。”

程况还未来得及反应,重 睦已然神色大变。

说是半年,但所谓“无召不可出”,若镇元帝无意,他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再离开燕都返回云邕关。

与渊梯作战正箭在弦上,旨意如此,分明是要断她一条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