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令人懊恼。

两人并肩行至后院,顾衍侧首,见她垂着脑袋嘟嘟囔囔,下意识抬手——

从她发间掠过,转而轻拍肩膀正色道:“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可马上□□,又岂是下官可比。”

重睦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被后院房中众侍婢来来往往吸引了注意,原是灿戎正叫她们将早已备好之晚膳端上桌:“大人,依照吩咐,全部重新做过。”

“这味道一闻便知是‘烟久斋’烤鸭,”美食当前,重睦瞬间将小小失落抛之脑后:“他家唯每日晨间准备百只售卖,怎地竟瞧着如此新鲜。”

“公主有所不知,”灿戎惯是嘴快,当即笑道:“我家大人专程叮嘱小的,说公主离京前必然想食,但明日忙于整顿行装应无有空余,这才专程请了‘烟久斋’大厨亲自过府。”

重睦闻言怔忪半秒,难以置信:“顾卿本就无有多少俸禄,这般一掷千金,你们也该拦着他些。”

此刻倒轮到灿戎目瞪口呆,他竟是不知,这世上女子,还有遇着夫君讨她欢心时斤斤计较的。

虽说他家大人比起公主来自后宫与抚北营两份俸禄的确寒酸些,但:“公主放心,裘大厨与下官是旧识,请他过府,并未肆意挥霍。”

顾衍示意她先行入座,重睦这才洗过手看向满目珍馐:“顾卿来燕都不过两年,倒极熟悉市井民情,本宫看你不该入御史台,而是都察院。”

“为官为君者,俱知‘庶人者,水也’之理。”率先替她卷了份烤鸭递到手边,后又禀退左右:“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正如为将者守护一方山河,也是为身后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战。

若至民生凋敝,庞大帝国便成空壳,再无意义。

“顾卿所言甚是,”重睦放下手中面卷,复又舀碗莲藕排骨汤端至身前点了点头:“江山千里,须得君臣同心,方可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