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戴着兜帽不曾露出面目,但重昭在两人坐定后便主动报上名姓,提出联姻之事:“世子既是来求亲,与其被郡主县主们敷衍搪塞,不如迎娶圣上亲女。身份之重,足以彰显我朝诚意。”

少女掷地有声,言辞恳切不失坚毅,所思所虑皆有理有据,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回拒之机。

但长孙义还是笑道:“库孙山高路远,或许十年方能归家一次。公主所求,在下不解。”

唯见重昭覆在桌面上的双手忽地握紧,后又缓缓松开:“燕都并非本宫之家。”

“公主年岁还轻,难免冲动。”长孙义闻言,只当她是习惯了舒坦日子偏生得闹腾些幺蛾子,不甘寂寞的性子:“嫁娶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没有家人相送,又如何成婚。”

在他看来,眼下不过小姑娘胡闹之举,被好生劝慰后自会知难而退。

谁知重昭沉默半晌,仍然倔强道:“母妃与八姐姐是本宫家人,足矣。”

她并不喜欢自己出生成长的这处四方宫城。

方德妃房中至今依旧放置着许多游记绘本,听锁辰宫里老嬷嬷所言,那是母妃少时钦慕之人所赠。

老嬷嬷并未明说那人是谁,可重昭曾在市井间见过有人贩卖望博居士所绘西疆与海外风貌,其间画风勾勒,笔力渲染,绝无可能认错。

她不愿重复母妃的一生,与所爱之人宫墙相隔,囿于内外朝利益连接,再无期待可言。

更不齿镇元帝为了贾昭仪将庞大帝国弃之不顾,自 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