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觉。”

顾衍闻声垂首,恰好对上重睦仰头露出笑意。

月光倾泄而下落在两人身间,他甚至能看清她眸中倒印的自己。

再往下是她高挺的鼻梁和同样溢出开怀的唇,还有修长脖颈和一片刺目雪白。

顾衍眼底略沉,终是避开目光,缓缓抽手:“多谢公主。”

却见她面上难掩犹豫,半晌一言未发,最终还是顾衍主动道:“公主有话,大可直言。”

只听得重睦低声不解:“顾卿分明是读书人,为何,手?”

顾衍闻言面色并无任何反常,只垂首看向自己那双手,拢起修长五指,如实答道 :“下官家贫。晨起做工,午后赴武馆,唯晚间读书。”

重睦这才想起今日拜堂时,镇元帝与封贵妃到场列席,可顾衍爹娘所在之处,却仅有一牌位。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多年。故乡家中,独下官一人。”

困惑迎刃而解,重睦点头大悟:“倒是本宫误会顾卿了。”

细细想来,若是自幼和煦而生,又如何能写出那般凌厉之文辞。

趁着重睦发呆不语时,顾衍缓步行至婚床前,还未等他动作,重睦仿佛会读心术般抢先阻道:“顾卿不必多此一举。本宫马上颠簸惯了,御医诊过,不会有落红。”

她也是直到出嫁前由封贵妃请了御医全面问诊,方才得知此事。

见顾衍并无反应,重睦难免尴尬:“当然,顾卿要是觉着本宫在军营行为不检,想休了本宫倒也无妨。”

“此事不必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