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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底部的魔术师,理应完全死亡的荒耶宗莲正抬着手,喉咙里混杂着血沫咏诵咒文:“——蛇。”

影子一般的东西缠绕着伏黑甚尔的脚踝,正用力地将他向下拉!

硝子的指尖抠进甚尔肌肉里。

魔术师死亡,小川公寓彻底被摧毁,留在这里的一切东西也会跟着葬身于虚数空间,而这个空间根本就是依照公寓来稳定的。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现在没能出去,就再也出不去了。

“看来是要死一起了。”甚尔说。

硝子咬了咬下唇:“我以为你会说‘算了我还是先走了’。”

“有那样的想法,但是被抓着脚踝的不是我嘛。”

“这种时候说点好听的也是可以的。”

“那好。”伏黑甚尔将抱改为托举,玩笑似说道,“我可以把你从这里抛出去,你不用跟我死一块……这话听起来怎么样?”

家入硝子皮笑肉不笑:“说这种话你自己都不起鸡皮疙瘩吗。”

那就没得谈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啊。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人想接着开口了,要说的话或真或假在之前已经全部说了个干净,反倒显得有些可惜。

在崩坏里,相对静止都变成了一种异常,人类在灾难前表现出的某种心惊肉跳的冷酷特质在这一刻被凸显到极致。两个人贴在一起,谁也没看对方,呼吸很平稳,对生死开始漠不关心,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一起下地狱。

然而异变再次发生了。

仿佛惊涛骇浪突然降至零下,卷动的浪,奔腾的水,实质化的死亡在那瞬间被某种强硬的事项所冻结。什么东西在刹那轰鸣,又在刹那结束。

家入硝子看见了比日光更笃实的笑容,是那个永远自傲的咒术师同学常年挂在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