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咒缚的身体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吗?

小孩看着月亮,眼神专注平和,他很久没有这样的眼神了。家入硝子没忍住,轻声问他:“好看吗?”

他听不见,所以也没有回答。

“是好看的吧。”硝子抬起头,四方的院落将残缺的月亮装帧成了艺术品,在夜空发着冷光。有种令人心慌的感觉从骨头里钻了出来。

“等你离开这里,会长高不少,人变得圆滑,名声不太好,算个人渣,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也可能有些瞧不起廉价的月亮。”硝子停了下来。

夜空本来干干净净,一股风吹来了乌云,偏白的厚实云层将残缺的月盖住,但好在没有下雨。

硝子低下头侧身看禅院甚尔,他还是盯着那片天空的某个位置,眼神专注平和。当没有月光照进眼底后,里面空洞的地方就暴露了出来。

这次看上去没那么凄惨,四肢完好,面色平稳,没有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家入硝子按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走近他,在他身侧又坐下。

禅院甚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可能是凉水浇的,也可能是月光晒的。

他像是禅院家里最独特的蝉,在某个夜晚恰好累了,被制作成了漂亮的标本。

看着他好一会儿,硝子才继续说:“离开这里吧,甚尔,赶快离开这里。”

在第二天,太阳将庭院照亮的时候,禅院甚尔睁开了眼,不幸的他在昨晚死去,幸运的另一个出现在了家入硝子面前。

“早上好。”有人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

因为半夜发烧,小孩仍然处于昏沉的状态,他磕磕绊绊的爬起来,打算去找点自救的办法。

硝子坐在纸门边,看着他的背影被日光拉薄,又一点一点将虚弱吐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