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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垂着眼眸,屈膝跪在地上,带着愧疚道:“此乃属下擅作主张牵连殿下,请殿下责罚。”

就是跪地认错,太傅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垂着头倔强道:“万年前的事情根本与殿下无关,他本就不该迁怒于殿下。”

“你啊……”左添无奈叹气,将太傅从地上给扶起来,沉声道:“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若真要论起来,南海负他在先,他还能留下十四于身侧实属不易,过去的日后莫要再提,我们以现在的身份留在世间,应该满足。”

长达上万年的恩怨,谁又能真的分出是与非。

偌大的东宫守卫森严,子桑言书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进去时无人察觉,出来一样无人察觉。

在左添和太傅面前,他可以掩饰的毫无破绽,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外表下隐藏的伤痛。

然而掩藏得再好,终究只是掩饰,割下的肋骨的伤经过这一番折腾,伤口处渗出的血再一次浸湿衣衫。

他靠一处墙角让自己缓了一下,看着白日里人声鼎沸,在深夜中却安静得可怕的街道,猛然心中竟升起了一抹悲凉之感。

下一刻他却又自嘲的讥笑起来:“还在奢望什么?子桑言书你只配活在肮脏的深渊中……不是吗?”

只是靠着缓了一下,子桑言书就随意捏了一个净衣决,将白衣上的血渍给清理干净。

不知为何他就走到了永侯府来,靠近熟悉的气息他才感觉心中无处发泄的烦躁之感,渐渐得到了平息。

子桑言书敛去身上的气息,再隐去身形,轻车熟路的进入永侯府,走到叶珺澈的房内。

已然是深夜但是叶珺澈还在掌着灯,手上拿着玉石在用心的雕刻棋子,在归寻的约定他并没有忘记。

一副棋子,黑子181颗,白子180颗,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刻,此时已经完成了大半,即使到了深夜依旧掌着灯一颗一颗用心雕刻,将每一颗棋子都雕刻得圆润光滑。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子桑言书隐藏身形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摇曳的灯火中,子桑言书看到他眉间的疲惫,还有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