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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和被虎子拉去西屋, 她最近给小孩讲了不少医学常识, 被虎子划分到最喜欢名单里。依照惯例, 凡是虎子稀罕的人,都会获赠一幅小螃蟹。如今,他的螃蟹已经画得有模有样,对于弟弟只画螃蟹这事儿,唐昭从不会说“你练练别的吧。”而是到季节就买几只蟹回来,养在家里叫他观察。

沈时和拿到画很是惊喜,整幅画墨色浓淡相宜, 螃蟹形态各不相同。唐曜还专门练了“唐曜画”的落款, 行书流畅,还挺唬人的。

听说这些都是唐昭教的,沈时和对弟媳妇的印象分又涨了两个百分点。

过了一会儿,三花端着自己做的酱牛肉和油炸花生米进来, 还拎了一瓶葡萄酒,“姐,我爸找耀祖叔去了, 估计今晚不能回来。我姐他俩在那屋唠嗑呢,估计也不能出来。就剩咱仨了,咱们喝小酒呗?”

“行!”沈时和也挺痛快,“不过虎子只许喝一杯。”

虎子急了,“那我第二杯咋办?”

“喝汽水!”沈时和一点儿没客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喝完第二杯就打醉拳。”

“那你想不想看我打醉拳?”

沈时和挺想看,但她不能纵容小孩喝酒,葡萄酒也不行。

唐曜西屋热热闹闹的,东屋这边却极其安静——沈晏清已经呆住了。

他猜到唐昭会不甘于婚礼的简单,但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注重仪式感。

房间内红烛摇曳,她换上大红喜袍顶着红盖头安静坐着。喜袍是大乾制式,层层繁复,绣着龙凤呈祥的纹样铺了一炕;盖头四角垂着流苏,上面绣的是鸳鸯。

门边椅子上放了一叠红衣,是他的。

饶是他遇事从容,此时也无法镇定。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穿上宽袍大袖,在七十年代大旺村,在自己的新婚夜。

换好衣裳,满目尽是耀眼的红,他拿起桌上秤杆,挑起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