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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沉舟在外头,忍不住与侍立的曲尾说话:“那你身躯怎么办?”

“已不能用了。”曲尾说话声音与之前有些不同了。认真看的话,面目也有些差异,大概是因为笔下画得再好,终归与真人是有些不同。

“那你以后……岂不一直是这样了?”赵沉舟心情沉重得很。毕竟人家是在赵氏出的事。

“在下区区仆役。生来命贱,能有幸被公子所救,长伴在我家公子身边,已经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曲尾却十分豁达:“郎君也不必为我感伤。方才公子说,本日之事算我还清了恩情,问我是否想离去,我也是这么说。若是没有公子,我几百年前便死了,为公子尽忠是我该做的事。叫我离去,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做什么。且多年相处,我放心不下公子一人。如今又有孩子要养。小吴娘子可是个不省心的人呢。我并没有弃公子而去的道理。”虽在说阿姜不好,但脸上带着笑意,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说着听到京半夏唤自己,便与他作礼,转身去屋中了。

屋内阿姜在榻上睡得很沉。脸颊红润,外伤在京半夏灵气滋润之下也好了很多,各处已开始结痂,有几处小痂已然掉落,露出的皮肤上还有些伤痕,京半夏坐在榻沿,仔细地拿手醮药膏,一处处涂抹。

见曲尾进来,京半夏便将手里药膏放下:“她久睡不起,恐怕是伤了元神,不能随便移动,不然受到颠簸恐怕失魂。我拿梦枕来是想,由得她在梦里好好养一养,只是她年幼并没有什么修为,梦境单薄之外,又恐心性跳脱而骤生恶境,还是渡到我梦中来要好一些。我们入梦后,要劳你看顾。”

曲尾应声:“是。”

京半夏叮嘱:“赵氏之事,总归叫人不放心。落星湖早年间已被禁封过一次,代价颇重,为何如今会生变故还没有答案,且我看赵氏知此事后也并不意外,恐怕有些曲折的内情,我们身在此处,需得小心行事。”

曲尾立刻说:“我会仔细看护,不使赵氏的人打扰公子。若有不可应对之事,一定及时将公子唤醒。”

京半夏点头,将盒中梦枕拿出来,原本看上去是一个玉枕,只是上头雕刻着人间百景,工艺有些惊人。

但京半夏手指一顶,那枕头便分成了两个。原来本就是一对,只是巧妙地利用雕功,将两件镂空雕花玉枕叠在一起罢了。

他将一个,放置在阿姜头下。

将另一个拿着,走到屏风外的矮床躺下,搁置在自己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