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志本不在此。

只是此事太过突然,太后还是又喝了一杯茶,沉默了片刻后,才接受了这件事。

最后释然一笑,直接问皇上道:“你不留新人这事儿,信嫔知道吗?”背后还藏着一句,不是信嫔跟当年贵妃一样,立志要一直专宠吧?

其实太后直接把这话问出来,皇上倒是放心了:可见皇额娘也很喜欢她。直问出来才显得没有芥蒂,要是太后反而绝口不肯提信嫔,说不定才是心里直接存了偏见。

皇上今日来跟太后将话说透,原就是发自肺腑的。

更不会让妃嫔替自己担事。

他待臣子都是明旨“天下后世或以为是,或以为非,皆朕身任之,于臣工无与也”,不让臣子替自己背锅。

何况信嫔是自己的人,他既然来跟太后说这件事,当然要虑着太后误会是信嫔恃宠而骄不肯后宫进新人。

皇上摇头:“她并不知道。朕只是自己这样想着,便先来与皇额娘说。”

太后最后也是一叹一笑:“罢了。都随皇上去吧。你不是先帝爷那等八岁登基的皇帝,哀家也不是孝庄太后那般能够操心劳力的太后。帮不上你什么,总不能还倚着长辈的身份,强令你做些什么不乐意的事儿。”

“若是辜负了你为天下万民的志向,哀家才是对你不起。”

皇上这夜与太后剖心相谈甚久,只觉心中块垒消除了不少。

谈的是今生事,太后却不知,皇上弥补的是从前多少年的深憾。

前世他比这要忙的多,也可以说不要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