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乳母上来将孩子从自己手心抱走,皇上就起身,略微整了整方才坐下时稍歪的衣摆,便与姜恒绕过季月堂的后门,前往金鱼池最好的观赏位置看鱼。

白石栏上,早就挂上了硕大的明瓦灯笼。

边走皇上边指着鱼池道:“皇考赐下园子时,朕还特意为这鱼池写过诗:物性悠然适,临观意亦舒。”

好悠闲自在的调调,果然是当时在夺嫡年间,正在装富贵闲人的雍亲王才有的笔触。

“旁边这知鱼亭,还是朕将诗呈送皇考后,他亲笔提的。”

想必康熙爷当时被诸子夺嫡夺得烦了,见雍亲王这样物性悠然佛道双修的‘不争’就觉得,嗯,真是个不落窠臼的儿子啊。

姜恒伏在白石栏上看鱼。

之前她出门旅游时,也曾看过满池锦鲤,但与这满池巴掌大小,尾巴像是一把金红色的大扇子的金鱼又不是一样的美感了。

姜恒看着鱼游来游去,还呆了一会儿。

那种沉浸发呆,就像是看猫舔毛,仓鼠跑轮圈一样,因为小动物不在意人又心无旁骛,只是专注流畅地做自己的事情,才会让心里总是有许多想法和负担的人类,忍不住看呆了沉浸下去,觉得很解压。

“如何?”

姜恒回神:“真是好景致,臣妾都看住了。”

为让金鱼循光而游,除了池面上,别处灯烛并不多。皇上似乎非常自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也似乎非常不经意道:“自打敏敏出生后,咱们常日也只说些孩子的事儿,倒极少这样看看景色单独待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