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莱士哈哈大笑,拿起特制火柴帮他点燃烟斗,他抖了几下手甩灭火焰笑眯眯的说:“老师还是老样子,只要涉及莱茵大帝的事情,便会不由自主的失态。”
“你这小家伙,是越学越坏了。”伯内特先生呼出一口烟,抚摸着烟斗前端带着一丝凝重说:“毁灭一个国家不可怕,国家可以再建。毁灭一条生命不可怕,生命无限延续,只是繁衍方式不同而已。世界上最可怕的战争,是毁灭信仰。”
“我觉得,只要是毁灭,皆是不好的,我反感毁灭。”螣柏轻声插话,接着又沉入安静。
伯内特先生没有反驳自己的前学生,他吸了一会烟斗,眼神慢慢从莱茵雕像,转到邵江一的身上。
从他进来直至现在,邵江一都很平静。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不堪,会像那天葬礼那般的厌恶他。可是,事实是,厌恶物看习惯了,也就那样了。最起码,现在,他可以无所谓的瞧着他,随他说着什么,做着什么。他清楚他,他们曾在一起呆过那么多年。
“其实,我该向华莱士道歉,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一个理由来看您的,邵江一先生。”伯内特先生很坦诚的说。
邵江一看着他,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哦?”
“凯蒂做了,最不理智的举动,我以为她长大了,可是,她身上还是充满了孩童的冲动与无害的热情,她虽靠着直觉去做事。我却不为她道歉,只是想跟您进行一次长谈。”伯内特先生指指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坐在这里吗?邵江一先生,我想看着您的眼睛说话。”
邵江一笑了一下:“我拒绝,我的眼睛不想与您对视。不是畏惧或者其他什么,它只是觉得看着您太累。”
伯内特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有趣的小家伙,您的经历,资料令我惊讶!”
“翻看普通士兵的档案,每一份都会令你惊讶。那种为了生存的原始力量,远远超越宗教。那些活下来的士兵因信仰自己得到新生,死去的都去追寻不存在的假想。就如您为民众所设定的那个游戏场景。”
“您对我充满敌意。”
“我对比我活得好的,都不怀好意。”
“您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您如我想象,毫无偏差。”
华莱士看着那两个人突然在语言上争锋相对,他惊讶于邵江一突然露出的利爪,他诧异的看着那位语言犀利的格里芬前士兵,越来越觉得自己准备的谈判稿子是那么的多余。他悄悄站起来,让出了隔挡在那两人中间的位置,躲到了一脸兴奋而毫不遮掩的螣柏身边。
伯内特先生闭了嘴,他看着不过来坐在那边的邵江一,缓缓站起来,主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又塞了一捏烟丝到烟斗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摸样,就如课后的一位大学教授,再给倔强不认错的学生开小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