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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深刻的东西,这铺子才会更加旺盛。莲生苦思冥想了许久,忽然想到了先前让自己印象深刻的荣国府老太太给了贾宝玉的那件“孔雀裘”,念头动了,便再也挥之不去,心想那是个贵重稀罕的东西,但倘若铺子里做出来了……那才可心呢。

甄夫人先前做惯了针线活,刺绣功夫自然是上乘,所以莲生便来同她商量,如今听了甄夫人说,莲生心想倘若是在现代,只要设计好了样子,然后用机器来制造的话,自然要容易的多,但是若是人手来绣,的确要用不少日子才能造成,她如今是想快些造出来,所以不耐心等许久,何况造价太高,也不是很妥当,自然要找个两全齐美的法子,莲生想了许久,低头又看自己衣物上的花纹,忽然灵机一动,心头暗暗叫自己怎地竟钻了牛角尖,一时没有想通,便立刻问道:“母亲,倘若我们画出样子来,不用绣的,让织师们织造,这法子可行不可?”

甄夫人闻言,停了手上活计,想了想,说道:“这个法子倒可以,只不过技艺难得,倘若是一些高明的织造师傅,是可以造出这样的锦缎来的,只不过,应该很贵一些。”

莲生说道:“假如能造出来,倒是省事又快,钱不妨事,回头我让他去打听打听。”

莲生想通了这宗,才觉得去了一桩心事。

冯渊读了些书,下午便去铺子,去之前便先来跟莲生说,莲生便让他去打听特制的锦缎要如何织造,能不能成,费时几何,钱银几何,冯渊记清楚了,便去铺子中同掌柜的打听。掌柜的经验丰富,见冯渊问的详细,便问道:“东家怎地说起这个?外行却是少有来问。”

冯渊便说道:“你只说能不能成?日后才同你细说。”掌柜的便说道:“若说这精细锦纹缎子,我倒是认识几个熟手师傅,只不过做这种布料,费时费力,又耗钱财,所以鲜少人问津,东家问的如此详细,我便去打听一番,回头再跟东家细说。”冯渊便答应了。

将近天黑,也起了风,冯渊便出了铺子,望家里返。

冯渊归家之后,就将情形同莲生说了,莲生点头,静等掌柜的日后传讯。果然第二天掌柜的便打听了具体消息,原来要织造特定的缎子,虽然可以,但要耗神不说,造价也高,倘若制出来没有人要,又是白费心血,是以等闲织师傅不接,只有几个顶尖儿认识的,略有点兴趣。莲生听了这个,便叮嘱了一番冯渊,回头跟那些织布师傅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冯渊得了莲生叮嘱,就叫掌柜的特意约了几个师傅出来,酒楼上雅间内做一桌请了,酒过三巡,才依照莲生的意思,同众人说了番话,第一,这笔买卖只做一次,耗费多少钱银,都有铺子里出,绝不亏欠。第二,制定的锦缎是有限的,铺子定多少便是多少,少一些不成,多了也不成。第三,参与的师傅们此后不许再经手同样的锦缎织造,亦不得泄露所用材料,以保证原版。

师傅们听了这样严格规矩,个个面面相觑,毕竟先前从没有听说过,却也正因为冯渊如此郑重其事,师傅们也觉得这买卖有些来历,他们个个技艺非凡,好奇心也重,自然有心试试,所谓业精于勤,永无止境,然而同时,却又担心白费力气…… 冯渊不慌不忙,又给出大笔丰厚酬劳。众人见契约在手,银票亦在,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个个儿便应承了,齐齐同冯渊订了约。又约定了开工完工的时间。

冯渊做完了这件事便即刻回家,跟莲生说这好消息,莲生便将事先做好了的花样儿拿出来,又说道:“这要用到孔雀金线,你只管去买些回来,其他的朱红,明黄,墨绿,蓝绿,白…… 等十二种的彩绒纬丝只让那些经手师傅去集全便是,这上面我都也写了单子,他们既然是熟手,得了到手,自然会按照图样搭配起来。先让他们试织一下,出了样版便拿回来给我看。看过后无碍,再继续。”

冯渊见莲生准备的这样妥当,自然是无二话的。第二天便拿了样子并莲生开出的单子前去铺子之中,交给众位师傅看,众人拿在手中看了,都是织造业的大行家,顿时啧啧称奇,本来是三四分兴趣,如今己经是八九分,彼此相看,都觉得这单子任务颇重,然而却又有种挑战般的刺激新鲜感,众人均是行家,有那种见识广博的,便说道:“这种料子若制成,恐怕便跟俄罗斯的那种雀金呢有八九分相似……我也是早先只见过一次的,确实好看,却没听说咱们朝有人制出。”

冯渊听莲生讲过这种布料,见这人果然是个有来历的,竟说破这料子来头,便微笑点头不语,知道没有找错人。几个织布师傅交流了片刻,一时都觉得,假如这批料子能做出来,必定轰动一时!当下,几位织造业的顶尖儿好手们拿着单子彼此商议,商讨着搭配颜色之类,十分投入。冯渊边上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看他们讨论激烈,也觉得有趣。忽然一人说道:“东家,这单儿上的样子是看过了,材料也齐全,配色之类,我们自会按照单子上尽量做到,只这缎子竟还需要孔雀金线,那可是价格不菲之物,不知东家可备了?”

冯渊说道:“这个我晓得,己经着手开始准备,大家不必担忧,若是没有什么其他异议,就开始动手罢,对了,最好先制出一面样板布料来,我看过之后,若无差错,再做决定。”众人也觉得这样建议谨慎,便都一一答应了。

当下,冯渊又带了小厮,继续去各个制缎店内购孔雀金线,原来这种金线极其罕见,用得又很少,各家制缎店内仅有的,也是存货,从来不曾用,冯渊走遍了京城内的制缎店,几乎将所有的孔雀金线都收拢来了,才勉强够数。

冯渊回到家中,便同莲生说了,又说道:“好险,差一些些辜负娘子所托。”莲生便笑而不语。冯渊问道:“夫人为何不恼?倘若这孔雀金线不够,可如何使得?”莲生便说道:“我先前还怕,倘若真个儿做得成,会有那些跟风的人来趁机一哄而上,所以让你同师傅们约定日后不许他们再经手此布料,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想这孔雀金线如此难得,就算日后有人要效仿,也是不能够的。”

冯渊这才明白,看莲生笑得笃定又偷喜的样儿,十分心喜,便上前将她轻轻抱住,问道:“只是我不知,夫人为何费心要做这个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