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彦思索两秒，点头，“可以。李深杰的条件可以预想，为了避免我们直接开放源代码，他会提出丰厚条件，甚至挖角我们整个团队——但很可能是空头支票。”</p>
“一旦答应……”</p>
栾文泽面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等平台真正成熟面世，我们就会被拆散，甚至会在后期一一踢掉。”</p>
商彦耸肩，难得玩笑。</p>
“你们未必，李深杰希求人才这点没变——但我是一定要出局的。”</p>
叶淑晨：“只能拖他们，不然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被李深杰倒打一耙，扣上商业间谍的帽子——毕竟他们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团队，还有专门的法务部门呢。”</p>
听出叶淑晨意有所指，栾文泽无奈地和商彦对视了眼。</p>
他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叶淑晨的肩膀。</p>
“没事。该偿还的，都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的——谁也别想逃掉。”</p>
“……”</p>
两个月后。</p>
a大校内咖啡馆。</p>
李深杰坐在临窗的桌旁，神态淡定，眼神自然，但有些紧绷的坐姿和时不时无意识地瞥向钟表的目光，却暴露了他心里的焦急与不安。</p>
几分钟后，咖啡店的内门被人推开，两道身影前后走了进来。</p>
李深杰抬头望过去，正见商彦和苏邈邈并肩走来。</p>
他愣了两三秒。</p>
很快，李深杰就回过神，从座椅中起身，面上露出得体的微笑。</p>
“非常意外啊——竟然是彦神亲自过来谈？”</p>
“毕竟是最后一次会谈了。”</p>
商彦在桌前停步，再自然不过地接话，同样回以一笑。</p>
“我想，李总也早已经迫不及待了？”</p>
李深杰眼神一闪，淡淡笑道：“互惠互利达成共赢的事情，我们应该都不排斥才对。”</p>
商彦这次没有开口。</p>
他只拉开了里面的椅子，牵苏邈邈坐下，自己跟着坐到旁边。</p>
稍定身，他不疾不徐地抬眼。</p>
“李总，不坐下谈么？”</p>
“……”</p>
李深杰眼底掠过晦暗情绪。</p>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挥退了邻桌的助理，只身坐下来。</p>
李深杰看了一眼腕表时间，笑道：“真是羡慕你们学生啊，时间自由，工作散漫随性——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完全不放在眼里。”</p>
听出对方话里的嘲弄，商彦淡淡一笑，不以为意。</p>
“比起不择手段争分夺秒，我们确实不及李总。”</p>
李深杰眯起眼，审度地看着商彦。</p>
几秒后，他转开视线，“也罢，我们来这里见面的目的，就算之前彦神不曾参与过，我想你也很清楚——合作商谈至今，如今只差签合同，我看我们就不要再在其他方面浪费时间了。”</p>
说着，李深杰望向邻桌的助理，伸手示意对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p>
商彦却莞尔。</p>
“谁告诉李总你，我是来签合同的？”</p>
“……！”</p>
李深杰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中。</p>
过了片刻，他缓缓转回头，目光和笑容一并冷下来。</p>
“商先生，这可是大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劝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p>
商彦仍是那副神色疏懒的模样。</p>
“我虽然时间自由，但也没有自由到跟什么人都有工夫开玩笑的地步。”</p>
李深杰蓦地攥紧了拳，须臾后又松开，他笑着看向商彦。</p>
“过去两个月，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十分完美的合作意愿——托贵团队的帮助，我们也完善了许多小小的瑕疵和不足——如果商先生只是为了私人情绪的恩怨报复，那这些牺牲未免也太大了。损人不利己这样的事情，也实在不像是智者所为吧？”</p>
商彦摇了摇头。</p>
“帮助归帮助，达成什么样的意愿却好像只是李总的一厢情愿——你不妨回想，即便是文泽出面会谈，应该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合同的事情。”</p>
“……”</p>
李深杰脸色一沉，“商彦，你真的想鱼死网破？”</p>
他向前俯身，压低声音，“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it界不是你们这些会编点程序的小孩就能轻易踏足的地方——这里，手段为王。你信不信，就算你公布源代码或者说出真相，我一样能让你们的团队寸步难行——没有公司运营背景，没人会相信你们。”</p>
商彦和他对视几秒，蓦地低声笑起来。</p>
“李总，枉你也是技术出身，如今说出‘手段为王’这种话，不觉得脚下空空么？”</p>
李深杰冷脸。</p>
商彦又笑，“而且，谁告诉你我们会鱼死网破了？”</p>
李深杰：“那你什么意思？”</p>
他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身体一松，面上露出嘲讽。</p>
“难不成，你们想拿同一个平台跟我们碰？那你就也就太天真了，商彦——我承认，你，包括你的团队，你们是难得一遇的精英和人才，但在你们的源代码都被我们掌握了以后——那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我们的程序员一点都不会比你们差到哪儿去——而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你知道吗？”</p>
李深杰慢慢直身，冷笑。</p>
“深杰科技从一匹闯入业界的黑马，披沙沥金至今，早已养成深厚的根底和资历，我们的专业营销团队、我们的客户和人脉关系网络、我们在业界的口碑和公认度……这些都是你们小小一个团队远远无法匹敌的。拿同一个平台，在这样的背景差距下，你真觉得你能跟深杰科技对抗？更何况……”</p>
李深杰的目光慢慢落向商彦身旁的苏邈邈，惊艳的情绪从他眼底掠过去，很快就消失不见。</p>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的女朋友也是你的团队成员之一……哦，你们的源代码，说到底也是因为这个泄露的。”</p>
李深杰面上露出嘲讽的笑。</p>
“你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利益，难道就不为你的团队成员、你的女朋友考虑一下？”</p>
这句话，让商彦原本已经准备出口的话音堵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