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温柔地掠过女孩儿的发顶，眼底压不住溺人的笑，“好像还高了点。”</p>

“……”</p>

苏邈邈脸颊一热。</p>

跟着，莫名的酸涩涌进眼眶里。</p>

那点委屈和埋怨、甚至在过于久的思念里缱绻氤氲出来的恨意，那么轻易地，就在这一句话和一声笑里散了大半。</p>

两年点点滴滴、她以为无比漫长的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只有弹指一瞬。</p>

那些藏在回忆里的一幕幕，被这一声耳语携裹，铺天盖地，覆了下来。</p>

苏邈邈觉得这可真不好。</p>

或许江如诗说得对。</p>

她只有戴着口罩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才能分辨那段往事的真假。</p>

而到现在，当全然没有遮掩地和这人面对面的时候，只对方一句话，她就感觉自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p>

苏邈邈委屈得想哭。</p>

而她的眼眶也听话地红了起来。</p>

刚笑几秒的商彦慌了神，连忙收回手臂站直身，又弯下腰去低声哄：“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玩笑，小孩儿——”</p>

女孩儿噙着泪抬头，声音轻软带恼，“我19了，而且我已经161、不是小孩儿了！”</p>

看女孩儿瞳仁湿漉、唇色粉润的模样，商彦克制不住地滚了下喉结。</p>

他低叹声，“好，那不这样叫了。”</p>

苏邈邈自觉失态，沮丧地垂下眉眼，她抬头揉了揉眼角。</p>

“我不是跟你闹脾气，商彦。”</p>

“我知道。”</p>

商彦垂手轻揉了揉女孩儿的长发。</p>

“我知道你不是任性的，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我生气你不告诉我，把我当一个陌生人。”</p>

“……对不起。”</p>

女孩儿闷闷地软声道歉。不等商彦反应，她抬眼。</p>

“其实一年前，我来过a大找你。”</p>

刚要开口的商彦顿在原地。</p>

呼吸都不由地一滞。</p>

“你来找过我？那我怎么没有见到你？”</p>

“我见到你了。”</p>

苏邈邈轻攥紧手，咬着牙低声。</p>

“我当时很费力地找了很多地方，找人问你在哪里，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知情的，他们说你去了计算机协会的聚餐……按照他们给的地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里的。”</p>

商彦目光一顿，拧眉。</p>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记忆，他眼神晦暗下来，眉尾轻抽了下，表情有一瞬间阴晦而沉戾。</p>

苏邈邈抬眸看他，“现在回忆起来，我看到你的那时候，你可能是喝醉了。但那时候我并没有注意，我等了很久，只看到你们从聚餐的那个酒楼里出来，一个女生扶着你一起上了计程车……然后那个计程车带你们一起去了酒店。”</p>

“……”</p>

商彦垂眼，眼帘遮住的眸里情绪狞得骇人。</p>

听苏邈邈话头一起，他就该知道是那天。</p>

空气死寂几秒。</p>

他本能张口想解释，只是下一瞬便想起更重要的问题。</p>

男生声音沉哑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声线抖了下，“……你是不是跟去了？”</p>

苏邈邈低下头。</p>

“我坐车跟着的。”</p>

“……！”商彦眼神蓦地一震，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女孩儿的手，“你没有过去找我、你一直在车里？你……你那天是不是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