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哥，我们来找你和小苏下楼吃早餐。”</p>
“……”</p>
商彦没表情地扫了两人一眼，松手，放任门敞着，转身回了房里。</p>
吴泓博和栾文泽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用口型询问：“这是什么情况？”</p>
栾文泽推开门，“进去再说吧。”</p>
两人走过玄关，进到客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长沙发上被蹂躏过的被子，尾端还因为沙发面积实在太小，委委屈屈地窝成一团，塞在沙发一头。</p>
栾文泽并不意外，倒是吴泓博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彦哥，你昨晚就在这儿凑合了一晚上啊？……看着就腰疼。”</p>
洗手间里，水声很快停了下来。</p>
泼了几把冷水，稍稍清醒的商彦脸也没擦，转身走了出来。</p>
冷白的额前几缕黑发打湿了，浑没造型地晃在那儿，却衬得那张没表情的俊脸更有立体随性的美感。</p>
而锁骨左上方，一个红色的刺青在瓷白的肤色上格外醒目。</p>
转出来后，商彦冷淡地瞥了吴泓博一眼。</p>
“不然呢。”</p>
吴泓博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跟小苏一间睡的。”</p>
商彦轻眯起眼。</p>
“这就是你一大早就跑来吵醒我的理由？”</p>
吴泓博心里一哆嗦，面上露出谄媚的笑：“彦爹你昨晚睡晚了啊？”</p>
不用商彦回答，他们也知道答案。</p>
长沙发和被子的旁边就是茶几，商彦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都还没合，大咧咧地敞在一旁，桌上其余位置，更是凌乱的一堆编程材料。</p>
看这程度，即便不是通宵，也有三四个小时的工夫了。</p>
商彦懒得回答这样明显的问题。</p>
他困倦地走到沙发旁，膝盖一弯坐了回去，仰进沙发背里，脑袋后垂，合着眼揉捏眉心。</p>
“坐会吧，小孩儿还没起。”</p>
大约是熬夜的缘故，男生的嗓音里透着松懒的哑。</p>
栾文泽和吴泓博依言，一左一右坐到两张单人沙发上去。</p>
栾文泽把手里拿着的文件夹抬起来，“彦哥，昨晚临睡前，我和老吴看了你发给我们的材料，这几个算法，我们讨论了下，感觉可实现性有点拿不准，你看看……”</p>
六点过一刻，从房间里猫出来的苏邈邈一推开门，睡眼惺忪地看见了客厅外的三个人。</p>
三人原本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吴泓博和栾文泽都表情严肃，居中那个倒是与平常无异。</p>
神态疏懒，眼眸漆黑。</p>
唯独……</p>
“啪。”</p>
女孩儿脸蓦地一红，抬手捂住了眼睛。</p>
门外三人一顿。</p>
吴泓博和栾文泽一左一右，齐刷刷地转向中间。</p>
方才讨论激烈，商彦套上衬衫，扣子尚未来得及系，便已经沉浸到那几个算法里。</p>
吴泓博和栾文泽也毫无所觉。</p>
于是到苏邈邈迈出房门的现在，才发现某人衬衫大敞着，冷白的肤色，漂亮的腹肌大大方方地秀在外面。</p>
吴泓博扭回头，一阵狂咳。</p>
商彦轻一扬眉，淡定地站起身，一边系着扣子一边绕过茶几走过去。</p>
“你也太贪睡了吧，小孩儿。”</p>
男生的嗓音带着熬夜的余哑，还浸着点纵容，听起来格外溺人。</p>
苏邈邈此时满脑海却只有方才看到的那白花花的一片，脸红得头顶都快要冒烟，捂着眼睛慌不择路地往旁边跑——冲着衣柜便要撞上去。</p>
商彦瞳孔微缩，一步上前，直接把人拽着手腕拉了回来。</p>
女孩儿白嫩的额头，便稳准地磕在了某人还没来得及系上最后几颗扣子的胸膛上。</p>
毫无遮挡，皮肤与皮肤之间的热度相互传导……</p>
苏邈邈羞恼得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p>
头顶声音却不虞：</p>
“走路还捂着脸，你要开天眼？”</p>
女孩儿低声咕哝了句。</p>
商彦没听清，“什么？”</p>
苏邈邈心里微恼。</p>
她手一放下，豁出去了似的睁开眼：</p>
“是你耍流氓。”</p>
女孩儿脸颊羞成嫣红的颜色，鲜嫩欲滴的，出口的声音也软，自然没有什么威胁力。</p>
商彦垂眼盯了她两秒，嘴角一勾。</p>
他上身往下一压，手顺势撑到苏邈邈身后的墙棱上。</p>
眼角微微挑起来，眸里黢黑，似笑非笑的。</p>
“那就算耍流氓？”</p>
“……”</p>
苏邈邈伸手，用力地捂住了嘴巴。</p>
“？”</p>
商彦一皱眉，“干吗。”</p>
女孩儿从指缝间闷声开口：</p>
“我还没刷牙。”</p>
商彦一怔，旋即垂了眼睫，压不住地低声笑起来。</p>
“我不嫌弃。”</p>
苏邈邈：“……？”</p>
苏邈邈：“这跟你没——”</p>
话声刚起，她捂着嘴巴的手背上，蓦地被人凑近啄了一下。</p>
女孩儿呆在了原地。</p>
商彦愉悦地笑起来。</p>
一早被吵醒的郁闷一扫而空。</p>
他收回手臂，直起身，转头往回走。</p>
“洗漱，十分钟后下楼吃早餐。”</p>
“……！”</p>
苏邈邈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洗手间里。</p>
门被“砰”地合上。</p>
坐回沙发里，商彦笑得更加低沉快意。</p>
作为从头到尾被忽略彻底的电灯泡，吴泓博和栾文泽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p>
大概，这就是不做人的乐趣吧。</p>
禽兽啊……</p>
十五分钟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