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的一瞬，男生眼底笑意倏地一沉。</p>

……</p>

你疯了吧。</p>

商彦。</p>

自习区在整个图书阅览区的后方，临窗。</p>

窗外便是叶冠郁郁葱葱的老树，还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斑驳如金箔似的阳光。</p>

三两暖意从那叶间落下，将临窗的桌椅也拓上了剪影似的画。</p>

光线明亮而不刺眼。</p>

这边都是十人一桌的大长桌，五五相对。只是这会儿没什么学生，只不远处寥寥落落地坐着几个人。</p>

商彦选了一张空桌后两个相邻的座位，便拉开其中一张椅子，给女孩儿示意了下。</p>

“坐这。”</p>

“……”</p>

苏邈邈无声地点头，抱着身前的书包坐过去。</p>

商彦坐到她的左手边。</p>

他拿出上节课间生物老师给他的空白测试卷，放到苏邈邈眼前桌上，伸手叩了叩其中两道大题。</p>

“这两道题，你先把它们再做一遍。”</p>

不同于平日松散疏懒的语调，男生的话声里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平静。</p>

苏邈邈侧过脸，偷眼去看他。</p>

棱角清隽分明的一张好看面庞，冷白的肤色被衬上一层薄薄的光，从她此时角度看去，鼻梁那段弧线格外英挺而漂亮。</p>

只是没表情。</p>

这样好看到近乎张扬的一张脸，此时却半点表情都不存，唇都微抿着，透出点凌厉而低郁的气压。</p>

像是因为什么，而十分不悦。</p>

苏邈邈刚准备收回目光，就听那嗓音微震。</p>

“答案和题……是写在我脸上？”</p>

“……”</p>

苏邈邈心虚抬眼。</p>

正对上那双漆黑眸子里拂落下来的目光。</p>

噫。</p>

凶巴巴的。</p>

苏邈邈没敢反驳，只偷偷睖了他一眼，才重新低下头去。</p>

生物试卷上落了一小块很亮的光斑，苏邈邈犹豫了下，便伸出左手侧立起来，挡在那光斑前。</p>

试卷上的部分于是不再模糊。</p>

女孩儿不自觉地轻翘了下嘴角。</p>

商彦看得莞尔。</p>

他无声地取来一本薄册子，试举着调整高度，为女孩儿遮住从窗外树叶间漏下来的光。</p>

苏邈邈有所察觉，刚要抬头，就听耳旁先一个冷冷淡淡的腔调。</p>

“……专心。”</p>

苏邈邈：“……”</p>

于是她没看到的是，那人垂眼望着她的神情与目光，叫窗外秋阳都逊色三分。</p>

虽然是再做一遍的试题，但生物这科在苏邈邈这里确实没有过什么加成。</p>

对着题目苦思冥想的时候，女孩儿手里的笔头无意识地就咬进了嘴巴里。</p>

商彦的目光往这边无意一落，便没再挪走。</p>

盯了几秒，他眸色微沉。</p>

“我不可以，它可以？”</p>

“……啊？”</p>

神智完全扎在生物里，女孩儿茫然地抬眸看他。</p>

也不等她反应，手里便一空。</p>

商彦：“不准咬笔。”</p>

苏邈邈：“……”</p>

像是怕她不长记性，男生轻眯起眼，“见一支，没收一支。”</p>

苏邈邈：“……”</p>

无力反抗的苏邈邈只得拿出笔盒，找一支合适的新笔。</p>

只是不等她翻到，便听见头顶不远处，传来一声意外的低呼。</p>

“……商彦？”</p>

苏邈邈本能地抬头望过去。</p>

舒薇。</p>

准确地说，是和她传闻里的新男友并肩站在一起的舒薇。</p>

“……啊。”</p>

苏邈邈低低地喑了声。</p>

扭回头，她担心地看向商彦。</p>

商彦原本正在垂着眼目光低沉地打量自己手里新没收上来的中性笔，闻言瞥了那开口的人一眼，便懒洋洋地低了视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