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彦，你上周迟到加旷课，我罚你背诵的选修课本上的《长恨歌》全文，你背过了吗？”</p>

班里同学们噎了噎。</p>

《长恨歌》全文840字120句，相当一篇大作文了。</p>

他们都不可能闲着没事去背那个，更别说商彦。</p>

年级里谁不知道，商彦各科成绩优秀，尤其物理化学，无论多难的卷子都是满分预定。</p>

其他学科成绩也名列前茅。</p>

唯独语文……</p>

那成绩比起其他各科，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p>

而不出众人所料，商彦站起身，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疏懒倦意。</p>

开口时还有些哑：</p>

“没背。”</p>

老林头眉毛耸起来，“为什么没背？”</p>

商彦有些不耐，“背不过。”</p>

老林头顿时气笑了。</p>

“背不过？不该吧？你上周一当着全校的面，可是把化学元素周期表都从头到尾背了一遍！《长恨歌》能比那个还难背？”</p>

话声一落，教室里阒然一片。</p>

商彦垂着的手边，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地窝了一节课的软兜帽突然动了动。</p>

从袖口露出的白嫩指尖，有点纠结地捏紧了手里的笔。</p>

……像是只试探地伸出小鼻尖，往洞口嗅了嗅的软毛生物。</p>

商彦余光瞥见，薄唇不由轻勾了下。</p>

这可把一直盯着他的老林头气坏了。</p>

“你还笑？……各科成绩都那么好，唯独语文每次都跟梦游做的似的——我告诉你，你语文成绩上去了能争理科状元，上不去，什么都不行！”</p>

老林头发了一通火，脸色都通红，唬得全班一声不敢吭。</p>

而火力承受点的商彦看起来淡定得多，只微蹙着眉站在那儿。</p>

临近中午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那冷白而深邃的五官衬上淡淡的拓影。</p>

老林头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叹出去，总算把这点怒火压下。</p>

他冷着脸看商彦，还顺道扫了两眼后排的厉哲几人。</p>

“要么你自己背，要么找你那几个天天一块瞎混的替你背——这篇你们今天背不下来，以后我的语文课，你都站后面听！”</p>

“……”</p>

死寂的教室里，静默几秒。</p>

后排厉哲周围几个男生压不住火气，有人已经低声骂骂咧咧起来。</p>

眼看着矛盾就要激化，站在最前，商彦垂眸压下了眼瞳里漆黑的冷意。</p>

他轻嗤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