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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线里,她看沈家明的手,想起那段,她过去生活里最平稳,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的日子。

单纯的比大小。

最简单的玩法。

可沈家明偏就让她赢得非常绝对,给她开了三个六,而给自己开出了三个一。南北忍不住笑起来:“家明,你觉得可以去演台湾版的赌王。”

“我喜欢输的彻底。”沈家明半真半假笑起来。

他看着南北,并没有掏出礼物的意思,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十二点的钟声,就在此时响起来。

低沉而有规律。

新年了,新的一年了。

南北笑著对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家明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程牧阳还活着。”

简单的几个字。

她却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沈家明又说了两遍,一字未改,告诉她,程牧阳还活着。南北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发抖,扶着透明的长桌边沿,不断攥紧,再攥紧,手心被压迫的发疼时,她忽然就站起来:“他在哪里?”

沈家明不可能骗她。

可是她却很怕,下一句他就会说,这根本是个新年玩笑。

“不知道,”沈家明的声音有些低,“我只知道,他还活着。”

他说完,也站起来:“其实我这次来,是你哥哥授意的,”他笑的非常遗憾,“多好的机会,我本该向你求婚的。”

南北的心跳,非常不平稳。

“南淮应该比我清楚的多,你可以去问他,”沈家明看出来,南北早已无心多留,示意她可以先离开,“快去吧,打个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不用管我。”

“谢谢你,家明,谢谢你。”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了书房。

沈家明把烟夹在两根手指上,看着书房,莫名地出神。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只能拿时间来衡量。如果说他和南北有六七年的缘分,那么程牧阳,显然比他要幸运的多。

运气好的话,或许真的就是一生一世了。

他把烟握在手里,笑了笑,沿楼梯而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电话接通后,南淮先问宝宝。

她没有回答,却问了程牧阳的问题。

南淮有些意外,甚至一开始的语气非常不善,在压抑自己的烦躁。他想不到,沈家明会告诉南北。如果他不说,沈家明不说,几乎与世隔绝的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作为一个哥哥,亲眼看着出游的妹妹,历经生死,遍体是伤,怀着孩子回到身边,他觉得自己不杀了程牧阳,已经非常有度量了。

可偏偏南北,就是这么爱他。

“我想见他,”南北对哥哥说,“我一定要见他。”

不论南淮怎么说,她都反复只是这句话。

最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谁都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南淮终于妥协,他就这么一个亲人,永远的妥协已经成了习惯:“不要让你的心情影响到宝宝,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我送个人去见你。”

她嗯了声,断了连线。

因为南淮的话,南北彻夜未眠,坐在宝宝的小床边,看着她。宝宝自从习惯自己睡,睡姿就变得极乖,永远都是仰面躺着,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对于睡姿,从没有人约束过她,可她似乎天生就喜欢这样。

她对宝宝的依赖,甚至更甚于小孩子对她的。所以她不肯给宝宝别的名字,就愿意很俗气地叫她“宝宝”,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与世隔绝,只是一心一意地对着和程牧阳如此像的孩子。

每天她都是这么看着宝宝睡醒。